小綿羊

壓抑。

第四章。

走在法國的街道上，湊崎一輝用流利的法文報上地址給計程車司機，之後便是一偏安靜。

冬天的法國，陽光灑在身上還算溫暖，週六的下午，街道上滿是人，但卻不到擁擠的程度，路邊有許多人圍著小圓桌喝咖啡聊天，小提琴聲響起了整條街，畫面是那麼的和諧溫暖，湊崎一輝說的環遊世界只不過是來這找一個他許多年沒見的人。

車開到了郊區裡，停在一棟別墅前，湊崎一輝搬下他的行李，整理好衣服，為了見那人一面，他花上許多年準備了很久。他拿出口袋裡老舊且有些生鏽的鑰匙，心裡是激動的緊張的。

門開了，偌大的房子有些空蕩的感覺，湊崎一輝放下了手上的行李，把帽子掛在旁邊的架上，看到後門是打開的。他已經迫不及待看見他，多年不見的他。

後花園裡，每朵花每株草都生意盎然的模樣，那人站在一朵藍色的小花前幫它澆水，似乎是感覺到湊崎一輝的存在，他停下手邊的工作，轉身。

「你來了？」

他放下手上的澆花壺，走到旁邊的木椅便坐下，倒了杯茶。

「這麼遠的距離，真是要了我這老骨頭的命。」          

湊崎一輝見他的動作，也一起坐到木椅上，一同喝著茶。

他笑了，任由陽光照在自己身上，舒服的閉上眼。

「你讓紗夏見到她了嗎？」

湊崎一輝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誰，便也揚起嘴角。

「見到是見到了，但以小紗夏的性格，需要一段時間呢。」

「正常，紗夏會明白的。」

「特洛伊，距離妳上次見到那孩子已經過了多久了？」

「我也不清楚了，大概是她17歲時。」

多年前，湊崎一輝一人來到法國談生意，差一點被黑手黨搶劫，當時特洛伊發現了，救了湊崎一輝，並且讓兩人相識，得知特洛伊也是X市人。而湊崎一輝只留在法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。偶爾也會回到X市看看湊崎一輝，來來回回了二十多年，直到十年前特洛伊匆忙回到了X市說有急事必須處理並交給了湊崎一輝一把鑰匙，留下一句話。

「我會等你來找我。」

那次之後，湊崎一輝再也沒見過特洛伊。

“小瑜瑜，我會帶更多新的資訊回來給妳的，等姐姐回來~”

周子瑜無奈的看著手機裡的短訊。白痴女人…都幾歲了還姐姐，自以為年輕嗎？

收起手機，周子瑜將手用清水洗乾淨，再輕拍在自己臉上，冰涼感瞬間湧上，也多了幾分精神。距離上一次見到名井南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，中間原本要去做檢查卻因為名井南有個重大手術要做所以取消。

檢查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做，名井南不放心讓其他醫生來治療周子瑜，畢竟她不是誰都能隨意碰觸的。只要想到除了名井南以外的人對自己有太過於親密的接觸，就會感到渾身不自在。

「這藥丸有一個月份，兩天吃一次就好，小心保留別弄丟，初期如果沒有控制好，後期就會難以治療，記住，晚上在家吃比較好，那個副作用可能是妳目前還承受不了的。」

名井南的話，周子瑜一向銘記在心，就算她總是一臉不想聽名井南說話的樣子，就好比多年前，她拍拍周子瑜的頭，告訴她別這樣。周子瑜看著鏡子中，唇角勾起，拉起衣袖，潔白的手上卻有一痕粉色的傷疤。見有人進來，周子瑜才趕緊將衣袖拉回，對那個進來的女人微微一笑後離開。

人，有些時候就是犯賤。明知道那是自己碰不起也碰不得的人，卻一而再的為她傾城。周子瑜，是這麼認為的。

英國與X市的時差為八小時，工作了一整天，周子瑜準備關上檯燈入睡，床頭的手機卻響起。

「瑜瑜~是我啊。」

周子瑜輕聲嘆了口氣，時針已經走向12，身體因為工作而感到疲憊不堪，現在還要被那個女人折磨。

「妳難道不知道現在X市幾點嗎？」

「瑜瑜，我是來給妳消息的，怎麼這樣趕我呢？」  

「那你趕緊說，我要睡了。」

名井南走在英國的街頭，跟路過的幾個金髮碧眼的女人眉來眼去，唇角勾起，不易樂乎。不忘要告訴周子瑜關於會議的消息。

「消息是…」

三個字說出口，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消失了。周子瑜撐起身子，心跳快的不像話。名井南這女人怎麼這麼會釣人的胃口？

「子瑜，這個病在大概18世紀的歐洲時出現過一次，歷史只記載到的東西少的可憐，當時罹患這個病的人不多，所以那時沒人去研究，也沒有去理會，因為它不會奪走人的生命也沒有像現在一樣嚴重，19世紀末這個病滅絕了，誰也沒想到100多年後又出現，而且比當初更加更加的嚴重。整個醫療團隊，包括我，完全對它束手無策，可能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才能找到解救方法。」

話落，周子瑜只是跟名井南道謝後掛上電話。打開抽屜，周子瑜拿出紅色藥丸一口吞下。

一瞬間，周子瑜覺得天都塌了，幾十年的時間，她當然可能等，但她不能確保它會不會惡化，這是完全無法預期的一件事。

還有一件事，是名井南沒告訴她這藥的副作用會”這麼”強，周子瑜整夜全身燥熱，整個背部都被汗水侵濕，全身難耐的感受她完全抵擋不住，就希望此時此刻有人能夠填滿她的體內，這樣的念頭硬生生的被理智強壓下去。理智就這樣跟慾望搏鬥了一整晚，讓她完全無法入睡。